中午在馆里值班,突然听到一声大喊,“下周为什么不借书了?”,循着声音望去,原来是他。三一班的男孩。
上学期我刚来图书馆时,便对他印象深刻。他总是问一句,没卡可以用名字借书吗?我不忍拒绝,只要能借书,他每节课间都来转转,不停的换书,看来他又在上课时看课外书了。好景不长,从这学期开始,图书馆一周只给一个年级一天的借书机会,并且严格按照借书卡借书的原则执行。我在图书馆便很少看到他的身影。
“最后一周借书,下周只还不借”,想必他是看到了图书馆外小黑板的提示,才发出这种略带埋怨的质问。话语里有不甘,因为今天班主任不让借书,他失去了本学期最后一次的借书机会。
我们解释了原因,他只好悻悻而去。
在图书馆值班久了,多少有些麻木。中午,眼前穿梭着焦灼的借书身影,人与人挤着,声音杂吵,热门书要抢,想安静的找书是一种奢望,多半是看到略感兴趣的书名,便把借书卡夹在书里,匆匆离开。每周一次的借书机会来之不易,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忍受时间的压力,上课铃响了,运气的压力,有同学表现不好,班主任生气全班都别想借书。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实,甚至忘记还有三一班这个男孩的存在。
但是今天这一声质问和失意的身影仿佛让我明白,虽然我一直服务于一个群体,但真正让我感到欣慰的是能服务一位这样的一位学生,他把图书馆当成朋友,这里能满足他对世界的好奇,可以安抚他倦怠的精神,这里对他没有苛求,也没有知识的压迫,这里相对于教室更包容、自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