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新

发表于2020-01-26 19:09


1、 何鸭梨,@武汉市洪山区 「剧本杀」桌游店店主,怀孕五个月 

此外,我们也不希望看到太多的谣传。那些谣传对于我们武汉本地人来说压力很大,比如说之前说的那种有什么有人死在路上了,死在医院没人管了等等。就我所目睹的情况来看,尽管武汉的医疗系统压力很大,但相对来说并没有出现失控的情况。我们不希望给那些还在隔离的人制造更多的恐慌,否则,就没有办法面对这场灾难了
2、 Yeva ,@武汉市武昌   学生,与父亲和叔叔一起居住 
“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,如果就这样子,消了可能就好了。但是如果恶化的话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应该是要做居家隔离的,可是我发现有很重要的一个问题:外面的药店都已经关门了,如果我想要买药的话,就只能去医院,但是现在医院里面的情况又很严重。
我有一位朋友,他的父亲基本上已经确诊是肺炎了,但是他依然只能在家里隔离。之前他父亲也说自己只是普通感冒,他们一家人在他父亲确诊的前一天还一起吃过饭。
父母的防控意识真的太弱了。
我自己的身体,我自己是知道的,今年一直都不太好,所以我很害怕——万一我被传染了的话,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个类似于「小汤山工程」的医院建好。
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父亲的情况恶化了的话,我能怎么办,现在公交都是瘫痪的,我也不会开车,我不知道要怎么把他送到医院。”
3、李博,剪辑师,@武汉市江夏区 

“腊月二十八那天我去过一次超市,然后就三天没出门。昨天晚上,我觉得我的整个人的情绪开始出问题了。我本来就有很长时间的抑郁和焦虑,也看了五年心理医生。所以我知道自己是一个比较容易被情绪所影响、性格比较敏感的人。
有一个心理学的名词,大概就是你刷很多网络上那些创伤性的消息,人会强迫的自己不停的刷,然后很焦虑。而且我又是一个人,没什么人说话。
昨天我跟我的工作伙伴遇到一点问题,我整个人状态就特别不好。晚上的时候,跟我女朋友打电话,聊得也很不好。今天早上我就看到有人发心理学的文章,告诉在这个时候大家要重视心理健康的防护。
所以我从今天早上开始,制定了一个详细的个人作息表。除了每天做点运动,今天我也人生第一次注册了一个语音直播的账号。我以前从来没用过直播,尝试了几下,虽然也没有什么人看,但也是一个小小的尝试和调剂。
我觉得我需要跟人说话,需要跟人交流。”4、 L和Black,@武汉市盘龙城经济开发区 “说实话,我觉得现在在这个时期我还是挺需要他的。我们两人到要结婚的这段时间,基本上都一直待在一起。然而这个时候,我们反而不在一起。
他也很关注这边的情况,每天都跟我联系,只要是发了我们这边的文件,他会第一时间跟我沟通。他也偷偷在内蒙帮我们买口罩,虽然最终还是没过来。但我知道他心里很惦记我。今天在跟他聊时,他跟我说,
只要封城禁令一解除,我会第一时间回去陪她。
这个时候虽然我们很思念对方,但其实我不太希望他回来,因为很不安全,还是要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。”5、久久,武汉人   有护士资格证的广告策划 
"一路上,我一直让父母做好防护,注意他们的体温和身体状况,万幸我们三人一直都很健康。但我没有掉以轻心,毕竟还在潜伏期内,到了男朋友家后,我们一直自行隔离。
直到昨天,因为我男朋友突发偏头痛,我去给他买了一盒布洛芬,在登记身份证的时候,被发现我是武汉人。
今天疫检中心的人就联系了我们,给我们量体温,也是嘱咐我们要自行隔离。当然我是绝对不会再出家门了,我不想伤害其他人或者给别人添麻烦。
我知道网上很多人对「出逃」的人充满了恶意,但假如你的城市也被病毒侵袭了,疾病开始肆虐横行,在没有很好的应对方法的前提下,你不可能不想出去,起码外面比武汉安全。
请理解一个武汉人的恐慌,我很爱我的家乡,很爱那里的人们,但我要保护我和我的家人。
每天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新信息,我就非常难过。
封城后,一切都瘫痪了,听我朋友说,从武昌到汉口的桥上有很多老年人推着个板车,或者骑着自行车过江。明天机动车也要限制了,我们到底该怎么办。
我朋友说,武汉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,街上一个人也没有,唯一能听到的就是救护车的声音。"


1.25  一个口罩搬运工的疫情见闻【目前已删除】


“方玉身边的武汉朋友,也没有说真的纷纷往外逃,他们都知道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更安全。警惕自然是必不可少的,但更重要的是避免被负面消息的爆炸牵着走。
前两天,她也一度恐慌,她知道医院失控,人满为患,物资紧缺。脑子里甚至开始反复出现韩国电影《流感》里一幕幕惊悚的画面。她不知道接下来这座城市会变成什么样子。
但在家这些天,她开始沉淀自己,闲下来时和女儿一起看《爱情公寓》,只想看点开心无脑的。
今天她下楼去拿一堆快递,看到戴着口罩扫地的大爷,好像一切都没有中断。
*文中人物为化名。”

1.24 单读:疫区日记:武汉不是一个论据,生命也不是

“说起武汉人为什么不怕。我想不起来武汉恐惧的时候。九八年洪水,决堤危险,小区淹到了齐身,公交停了,麻木替代成为公共交通。一楼淹了,孩子们聚在二楼,用 BB 弹打水中浮游的动物。我记得,那时候大人还在上班,我们度过了水中的暑假。恐惧都是我长大后,看资料补齐的。些许有革命的缘故,革命都不怕,天灾地难也淡然。总之喜欢斗狠,越是碰到烈的东西,越要去硬碰。这和北京不一样,北京认为经的事多了,还能怎么样,但是不会缠斗,武汉是要斗下去,直到一方服软。”“公共争论把戴口罩变成了素质问题,继而又是体制优劣。社交圈分裂,既有的立场没有变化,只是武汉成了新的案例,新的论证,用来歌颂,或者批评。在此之前,可以是澳洲,香港,汶川,卡特里娜。当切身之境成了案例,我完全失去了介入的欲望。一个字也不想写。武汉不是一个论据,生命也不是。疫区的人,也不关心此刻得出了孰优孰劣的结论。
二十三日,武汉封城。我们取消了扫墓。姥姥说,活人见不到死人了。父母冒险去做一场购物,传说的物价上涨没有碰到,因为货品一出便被抢空。超市经不住,上午关了门,择期再开。门口出现持温度计的保卫,赐福般的点向每人额头。蜂拥而至的问候信息。我想起数天前,有人对我说,恐怕要封城。我说,这是多么久远的想象。扔下泡腾片,在一阵气泡中,启动一日。街上再也见不到人脸,口罩的颜色通通变成白色,像是梨花挨到了季节的变化。
 
他们说,要在六日里建一所医院。比七日还少一天。”

1.24 三联生活周刊:“灯下黑”:武汉周边的疫情危机

年轻人与老年人的两重世界

“李玉1月19号从武汉回到了家乡恩施,一下火车后,她没有在火车站看到有温度检测的程序和设备。回家后,李玉有意识进行了简单的自我隔离,除了回家后的第1天去了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家,最近几天都没怎么出门。但在长辈们看来,大家都觉得是她把这个事情想得太严重了,“就觉得有点小题大做”,李玉说。她印象最深的是她的小姨,“我19号回来的,但我21号见到她的时候,跟她讲疫情的严重情况,她都说她还不知道有这个事情。”
“他们会觉得反正这里是‘乡下’,没必要这么紧张,以前非典我们这里都没事,现在怎么会有事?”长辈们面对疫情轻忽的状况让平时在北京工作的李玉精神压力很大,她告诉我说,可能是出现的负面消息太多,她昨天感觉特别害怕,情绪就有点崩溃,在家哭了一场。而即使是这样,她的父亲还是会觉得她把这个事情想得太严重了。还好,因为她一直“强硬”的态度,今天大年三十,他们一家人本来应该去爷爷奶奶家团圆的,父母同意尊重她的态度,选择了待在家里面,一家三口过这个年。”

物资短缺

“在张芸所在的县里,甚至没有对疑难杂症的应对能力。“我们的县里目前没有检测病毒用的离心机,目前确诊的都只是‘基本确诊’,据说离心机明天才到。”张芸告诉我,县里开会说,因为目前往武汉送病人已经无用,又没有治疗办法,“所以治疗措施都是保守治疗,然后再打电话向市里、省里问办法”。


1.23 极昼工作室:武汉“封城”的第一天

"半个月前,身边陆续有朋友离开武汉,但知名学者邓晓芒没打算走。学校很早就下发了通知,避免外出,尤其避免聚会。这点对他没有太大影响。他正在写一部专著。之前看了大半年的资料,今年二月开始动笔。他71岁了,身体、思维大不如前,也不再像年轻时候那般能熬夜,“年纪到这个时候了,来日无多,有一种紧迫感,想干的事情,要尽快干完。”
他也听说了疫情,前几天买了些口罩,放家里备着。今晨,听说封城消息,爱人一大早出门买了一批生活用品。他庆幸的是,学生早已离校。
邓晓芒不会开车,封城后公交、地铁停了,他就想,万不得已要出门,就走路、骑自行车,但大多时间,他都待在家里,看书、写书。日子如常。“对我没什么影响,本来也没有团年、出行计划”,邓晓芒说。
2488公里之外的黑龙江绥化,武汉大学大三的女孩在暮色中放下了电话,“久违地平静了下来”。她的男朋友是武汉本地人,在电话那头像之前的很多天一样,对她倾诉疫情有多严重,家里囤了多少食物,自己有多害怕。自疫情开始后,她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。
她想起很多两人之前的承诺。“他说过要带我回家喝排骨藕汤,要和我牵手一起看樱花,要和我去汉街吃那个总排队的欧包,还说要带我去吃老爷爷做的肉圆。”女孩只能不停许愿疫情早点过去,回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:天空下着小雨,耳边是大妈们暴躁的武汉话,空气中飘着荆州锅盔的香味。他笑着说,要带着她一起去吃街道口排名第一的火锅。
1月23日下午两点30分左右,京港澳高速武汉西、北等收费站口,及其他出武汉的高速公路口陆续关闭。下午4时,交通部发出紧急通知,暂停进入武汉的道路水路客运班线发班,前往武汉途中的营运车船,立即组织载客返程,不同意返程的旅客,可以在安全地点停靠下客。
那时,刘科早已到达北京。被出租车司机问到从哪里来时,他回答,“上海。”他也说不清自己怎么想的,只是不想被人知道来自武汉。"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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